小九拿着画具碰上出来洗手的楚琼，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眨了又眨，不确定地喊了声：“楚琼？”
他那天回去后就拿手机搜了遇见的两个怪人，他们带着摄影师，肯定是什么名人！
结果出乎意料，居然是两个明星？那个男人金光闪闪的成就看得人眼花缭乱，而楚琼全是大片的黑料。
不过，明星都比一般人有钱。
她拿出三万给他，是同情？可是他们又素不相识，他往上数八辈子，都没这么阔的朋友！
连那个没良心的爹也就是个普通工人，别说三万，拿三千都得心疼死，追着他念叨！
“你怎么在这！”他表情相当惊悚，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眸底的紧张无措。
楚琼挑眉，脸颊一侧沾着蓝色的颜料，将他的问话还回去：“你怎么在这？”
小九突然沉默。
当时他对楚琼的态度那么恶劣，现在就是想要好好说话都觉得别扭得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想了半天，声音细如蚊蝇道：“谢谢。”
不知是故意还是确实他声音太小，楚琼好似没听清般，将脑袋凑近，笑意吟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小九不想理会这个玩弄自己的女人，红着耳朵，嘴硬地不张口。
见他不配合，楚琼深感无趣，也没了逗他的想法，动了动鼻尖，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没味道了啊……”
“什么味道？”他刚从画室出来身上应该没有奇怪的味道才对，小九埋着脑袋嗅了嗅，然后恍然又被这个女人戏弄了！
他凶巴巴的：“我身上哪有味道？”
“啧，小屁孩的味道。”楚琼笑着回他。
小九：“……”
不就比他大几岁吗？有什么的了不起的！
他忍着不爽弯腰将自己的东西捡起来，显然是闹脾气了，直直走进靠左的画室。
这熟悉的样子，可不像是最近才来的，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老李吃完饭，就看见自家的学生在画室安安静静画画，楚琼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上去，慈祥又骄傲：“看到没，那就是我的学生，叫小九，少见的天赋派，不出三年，绝对能有所成就！”
学生？
楚琼讶然，转过头。
老李道：“这孩子命苦，父母也一堆子破事，不过人家自己争气，也用不着那对没良心的父母！”
说到这，老李眉目之间有了怒气。
楚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面上不显，表情依旧淡淡的，望着他一个人在画室中作画。
端坐着的少年背影孤傲又空寂，像是长在悬崖边的野草，肆意生长。
“小九家庭条件不好吗？”
老李叹气：“父母离异，跟着个身体孱弱的妈，生活能好到哪去？”
“这孩子还挺会瞒事，什么都不愿意说，饿了困了苦了累了，都不和人讲，都说天才多磨难，在他身上算是应验了！”
许是因为楚琼身上的气质让人很舒服心安，他今天多说了两句。
里面的人放下笔，转过身，无语地盯着老李：“老师，你真以为我耳朵聋了吗？”
老李吹胡子瞪眼：“画画还敢分心！今天不画到隔壁小卖部关门你就别出来了！”
“我靠！你知道那小卖部几点关门吗？晚上十一点半啊！”小九被他这话惊得直接站起身维护自己的休息时间。
师徒俩说话的声音落在身后，楚琼若有所思地转身要走，下一秒，就被少年叫住了。
“这个给你！”他将一张画纸递到楚琼面前，耳朵红红的，呲着牙，“你劝你保管好，否则我可不保证，能给你还钱！”
画纸翻过来，顶上就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欠条。
***
程奕泽看着楚琼将画收好，阴阳怪气：“画得这么难看，你还当成宝了？”
“眼睛瞎了就去治，没钱我能给你筹。”
“……”
可恶！她怎么敢这么说他！
知道现在还在拍吗！
等着被他粉丝围攻吧！
他恶毒地想着，也就对楚琼这些话不是很在意了，反正有损失的不会是自己！
可是……
这次的弹幕却和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不是我说，人家楚琼画得这么好看，他程奕泽凭什么嫌弃啊？】
【刚刚我就想说了，怕被他粉丝狙，满罐子不响，半罐子响叮当】
【美术生来了，楚琼这幅画放画展上都是可以的！我老师说她对色彩的敏感度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画家！（没错，就是画家，专业水平的画家）】
【程奕泽这种性格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舔啊？我家孩子要是真这么没礼貌，我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滤镜是真厚啊】
老李没看到他们的成果，但是见是楚琼画的，估计也差不到哪去，喜气洋洋地将两人送走，转头就看到小九趴在门上张望。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有些人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就别想了！”
小九一脸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
“……画你的画去！”
楚琼和程奕泽沿路走到下车的路口，程奕泽找寻片刻，没有找到送他们来的车子，抽出手机拨打节目组的电话，结果刚接通就被挂了。
程奕泽：？？？
他不信邪地继续拨，这次连接通都没有，直接背挂断，他以为是信号不好，想要再试试……
楚琼看着他那傻样，出声：“节目组明显不想来接我们，你再打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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