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不打算靠养鸡赚银子，但自家就有，吃起来会很方便，也省的秦氏整日在家里胡思乱想。
“那我去了，若是我回来的晚了，便不用等我用夕食了。”
“我们肯定等你，”孟桑拿了个荷包给他将铜板装好，“我和你长兄今日买了骨头，晚上我们炖骨头汤喝。”
这么冷的天，就应该配上一碗滚烫的热汤，可惜她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卖胡椒的地方，热汤因此失去了那么点灵魂。
“娘子，我去找里正叔牵头找人，尽快把咱们的院子弄好。”
这种小事他自己就能做，但让里正叔出面，代表他们对里正的尊重。
秦氏等人走了就想将刚刚为了搭鸡圈弄乱的院子收拾一下，孟桑小步走到跟前握住她冻得红肿的双手，“娘，这院子你放着我来收拾。”
“我有些饿了。”
做饭的时候有火烤着，还能暖和一些。
看着秦氏单薄的身板，孟桑担心她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吹风的再感染了风寒，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多特效药能吃。
“哎，那我先去做饭，”秦氏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急忙站起，“这些东西你也别做，等攻玉和怀清回来让他们做。”
孟桑表面点头，等秦氏一进到厨房就将自己的袖口扎紧，快速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乱糟。
“嫂嫂，我来收拾。”
怀月将箩筐放回房间走了出来去拿孟桑旁边的扫把，“嫂嫂从嫁进来就没好生的休息过，现在无事，嫂嫂不如趁着这会儿去房间歇歇。”
“不用，我今日精神还不错，”孟桑也没矫情的让怀月歇息全都自己做，三言两语定下了分工。
“我把这些以后要用的东西搬回杂物房，怀月你将地面扫扫，弄好了之后我过来把刚刚怀清戳的那几个洞给填上。”
既然都在这个院子里住着，有活便一起分担。
两人搭伙干的很快，等到孟桑将最后一个坑填上的时候，秦氏的夕食还没有做好。
待在院中也是无事，孟桑回了自己的房间。
书籍太贵，普通的也要三五两银子，因此周攻玉的藏书并不多，一个十寸方正的箱子都没填满。
孟桑将里面的书本一一拿出来放在凳子上。
“娘子，你可是在找这本？”
孟桑低头看到封面上的内容接了过来，转身看到周攻玉了然的视线失笑一声，“你怎么知道？”
“今天看到告示的时候就想到了。”
周攻玉走过去将孟桑弄乱的烂摊重新整理，“在书铺里没看到，所以刚刚便去里正叔那里借了一本。”
一村的里正，家里有本大雍朝律法在情理之中。
“我朝商法混乱，许多界定都不够清晰，”周攻玉将箱笼盖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定定的看向孟桑，“娘子想要做什么？”
孟桑这才意识到周攻玉想错了方向。
她有些哭笑不得，温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没有要钻空子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它们对生意的界定。”
“律法要清楚详细，这天下才会愈发太平。”
“相公，你走科举这条路，难道不是为了荡进这天下不平，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天快黑了。
周攻玉站在孟桑的对面猝然抬头。
窗外的光打进来，他的面容一半亮在光中，一半隐在暗处，明明灭灭的映出他眼底的复杂。
他方才，剖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痕迹。
孟桑站的离他更近了一步，近到能看到他瞳孔内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形。
“娘子。”
周攻玉的眼神飞速的闪了一下，再开口时眸底的情绪已完全恢复了平静，“娘子希望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孟桑后退一步。
周攻玉下意识抬了抬手，而后攥紧手指缩回袖中，“夕食好了，我们去用饭吧。”
他依旧未曾说出实话。
孟桑并不失望。
周攻玉受到的折辱太多，她不会圣母到逼着别人那么轻松的放弃那些沉重的情绪。
“多谢相公给我找的书，”孟桑佯装方才的事情未曾发生，晃了晃手上的书本歪头轻笑，“要不然我只能找一家书铺每日偷偷跑去看了。”
“不用看的那么着急，我会把它们抄录下来放在家中，以后想看随时可以看。”
“好，我慢慢看。”
“嫂嫂，长兄，夕食好了。”
孟桑和周攻玉出了房门便看到怀清手里拎着的跨篮里有一窝叽喳乱叫的小鸡仔，暖黄色的毛茸茸很是可爱。
“嫂嫂你看，这里一共是十四只鸡仔，卖鸡仔的人说天冷容易有折损，又送了我们两只。”
“她说送的两只都是公的，我们家买那么多公的，一定是想把它们养大了就杀了吃掉。”
孟桑难得有点被拆穿的囧意。
“快把它们放到娘的房里，等会冻死了惹得娘哭你自己去哄。”
怀清打了个哆嗦麻利的跑了。
接下来的几日，孟桑和周攻玉没再出门，两人一个窝在家中看书，另一个带着怀清忙碌搭建后院的事情。
等到鸡仔和猪仔都挪进后院，还有半月便到了年节。
“桑桑，上次我们一起做的白菜好了。”
秦氏好不容易等后院清静，这会儿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些，“你要不要出来尝尝？”
等了将近半个月，辣白菜总算好了。
孟桑踩着鞋子从房间里出去，看着秦氏端着的盘子里的东西眼睛亮了亮，“娘您尝了吗？味道如何？”
“跟往年家里吃的那些咸菜味道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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